匠心018 说木

沙包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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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师傅走向队伍列,在那里站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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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杨木。”

“黄杨木,木中君子。说黄杨无说黄杨厄闰。

《酉阳杂俎》称,世重黄杨,以其无也。用试之,沉则无。凡取此木,必以晦,夜无星,伐之则裂。

《监洞宵宫俞康直郎中所居四咏》咏曰,‘园中草木无数,只有黄杨厄闰年。’苏轼自注:‘俗说黄杨岁寸,遇闰退三寸。’

然《本草纲目》注曰,‘黄杨生诸山中,家多栽种之。枝叶攒簇耸,叶似初生槐芽而青浓。实,四时凋。其,俗说岁寸,遇闰则退。今试之,但闰年耳。’明了其中真相。”

“民间说,千年黄杨木,黄杨木小材易得,难见料。其木质坚实腻,纹理密通直,少见家,多用于木雕。”

“辨认黄杨,二看芯,三闻味。黄杨薄如纸,芯黄如牙,淡。旧木常见油作伪,泽僵无包浆,可用反复拭,褪为赝,留为真。”

连师傅说完,向四周拳,自退

许问把说的话在心里反复回味琢磨,只觉得说得言简意赅,虽然简,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。

周围无数看着,全部都呆住了。

旁边许三呆了许问,问:“听懂了?”

许问“呃”了声,点了点头。正规学本科毕业,连师傅说得又这么清楚,怎么可能听懂?

“果然是识字的娃,就是厉害。就听懂了两句黄杨木很少有料,般都是小料”许三越说声音越小,最完全消失了。的脸涨得通,似乎对此到非常惭愧。

许问拍拍的肩膀,环视四周。

旧木场的徒们表都很复杂,有像许三这样惭愧的,也有觉有些骄傲的样子。

木场各师徒的表更加多样,但很容易看得们中的绝多数,都没有听懂这段话。

许问重新回味,发现连师傅的话简单归简单,但有点太简单了,的确话。

这种接受正规系统育的还好说,其这些工匠和学徒连字都怎么识,怎么能听得懂?

概也是连师傅明明实很强,但旧木场回回都在月度评估里垫底的原因之了。

鉴定旧木的难度当然很,但老师讲课听都听懂,怎么学得会东西?

“连师傅刚才讲的是黄杨木。黄杨木有木中君子之称,有两个说法,个是黄杨木点个是说它闰年得更,反而会往里减。这两种说法各有,但面这点其实是在说黄杨木木质非常坚实,个被证明是假的,它在闰年的时候是会往里,只是会成而已

许问声音很小,对着许三把连师傅刚才说的话“翻译”了遍。

旧木场队伍里其几个徒纷纷凑听,听就听懂了。

愧是念书的,听得好清楚!”们非常佩

连师傅站在队伍旁边,跟许问隔得有点距离,理论说应该听们说话的。这时,却突然转,用微妙的目光看了许问眼。

许问没有留意,翻译完,石台那边还没传声音,有些疑地抬头往那边看。

姚师傅等正在议论,似乎该给多少分,们也有点拿定。

们终于了决定,个完整的“正”字被端端正正地写在了木板

还是五分!

许问在面微微点头。

连师傅讲得虽然有点好懂,但是引经据典,论述完整,并无谬误,完全担得起这个分数。

但其木场的学徒开始窃窃私语,明显有些忿忿平。

连师傅说的是什么?听都听懂,凭什么拿分?

但姚师傅的决定们还是会质疑的,只是看向这边的表就有点太好看了

“以评估,连师傅也是这样说的吗?”许问突然想起件事,好奇地问许三。

“那没有。以这个环节,师傅都说懒得多费。”许三摇头。

“难怪。”许问点了点头。

参加的话,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去费这个“”呢?

“说木”环节继续行,各木场的师徒个接个地完成任务。

许问开始还听得很认真,但是听着听着,就无奈了。

转头看,发现许三用袖子掩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。止是,其也好几个徒都在打呵欠。

说木就说,这说就两句能完成的,通常都比较段。

而且许问还另外知个附加的潜规则,就是次评估所说的木项得到了三分之,这次就能再拿它作为素材。

这也是可以理解的,然每个月都是同款木料翻覆去地说,怎么步?

于是部分说的都是自己以未曾尝试的新领域,师傅们表述清,徒们颠三倒四嗑嗑巴巴,连续几,能把段话说清楚的多,更别提像金师傅这样幽默诙谐,连师傅这样简洁有序的了。

许问这才意识到件事——最早登场的那些是各木场的师傅,本就是经验最老、对木材更熟悉的那些。

越往走,队伍里越是呵欠连天。

许问听得算是比较认真的,其可能地想从中间学到些东西。但是渐渐的,也开始泛起丝困意,眼子有点发涩

方的木牌,各木场新加的分数,几乎全是画或者两画,有时候连笔也没有

当然,这么多学徒,也是所有都表现佳。

偶尔还是会有齿伶俐,头脑清晰的。们对着自己了解的木料侃侃而谈,听得姚师傅们面带微笑,须点头。

“真好。”许三羡慕地说。

?”许问疑

“看见师傅们的表了吗?意的吧?这种的就会被调去玄字坊甚至地字坊了。那边吃的喝的都比这边好,像咱们这里所有住个通铺,是四间的好”许三嘀嘀咕咕,接着马反应,“当然是说咱们旧木场

许问恍然。

就在想,明明月度评估有竞争,家应该认真练习才对,怎么会都表现成这样。

优胜劣汰,能说会的那些都被调走了。

也对,黄字坊是木料仓库,通常对外,子利索。姚氏木坊这也算是专项培养吧

的太阳渐渐向中间偏移,觉已经到中午。

各木场的学徒们基本已经完成了自己第二个阶段的评估,最只剩五位未入门的准学徒。

到现在为止,榉木场的分数仍然排在第木场与柏木场的分数则拉开了点。

木场里有两个比较会说的徒,各给本场添了三分。

旧木场继续垫底,这们的表现,还如第呢。

“榉木场,刘阿。”

杨师傅报名字,似乎也有点疲倦。

刘阿说的正是榉木。句,说得非常慢,条理也算特别清晰,但总算是把榉木的几个点全部都表达清楚了。

方姚师傅颇为意地点头:“时间这么短,能记住这些已经错了。两分。”

竖两笔被划在了木板,刘阿有些地转,金师傅向勉励地笑,鞠了个躬,眼眶都有些发

刘阿是何平,何平之是陈铁,这两表现得都算很佳。

其是何平,似乎位于这种场有点张,直直地看着方,明显脑袋,张了几次都没说。最时间到了,只能怏怏退分也没挣到。

吕城了。

木场跟旧木场站的是个对角,吕城站到队伍端时,稍侧头就能与许问对视。

许问跟之样认真,直视着吕城,吕城连头也没有偏,目光热切地看着姚师傅,:“今天想说的是金丝楠木。”

金丝楠是最名贵的木材之,华美富丽,几乎可以说囊括了所有木材的全部优点。

吕城用气去夸赞它,说得团锦簇,言辞非常华丽。

足足说了盏茶时间,在这段时间里,方姚师傅着自己的胡须,微微点头,辨喜怒。

吕城可能把这种点头当成了种鼓励,奋得连声音都些。

终于说完,行了礼,期待地看着姚师傅,又低头,炫耀式地看了许问眼,看得有点莫明其妙。

姚师傅顿了,跟旁边的小声议论了几句,最点头:“讲得错,加两分。”

吕城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

才两分?

这跟的预期可完全同!

可置信地看着方,姚师傅正向着杨师傅示意,让把分数写

杨师傅似乎也有点诧异,但还是照着姚师傅的意思办了。

“说得太夸张了”许问低声自语,摇了摇头。

说木这个环节,就类似于写说明文,的是清晰条理,冷静客观。吕城用了太多的修辞手法,并说明文,当然拿分。

听了这么多,概知姚师傅们的需是什么了。

“旧木场,许问。”

听见自己的名字,许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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